“我把医生打了之后，又和他成了朋友”一位患者的自述，看哭了无数医生
导读
“地狱”的门口，最见人性！
来源：医脉通
作者：莲灯
朋友因为家中老人突发心梗，病情危重进了ICU。他和家里人在ICU门口守了将近半个月。
他说，自己真没想到，短短半个月，在ICU门前看尽了各种生离死别，世相百态。
征询他的同意后，笔者将其中3个故事写了下来，为了便于表述，故事将用第一人称表达。
我把医生打了之后，又和他成了朋友
老太太转进ICU的第二天，医生连下三道病危通知。家里人全部回来了，就算是外地的子女也纷纷赶了回来，生怕见不到老太太最后一面。
下午，全部人都聚集齐全后，我们商议着要进去见老太太一面。于是，我去和管床医生商量，能否通融一下，让大家进去看一眼。
出来的医生是个30岁出头的年轻人，戴着眼镜，斯斯文文。
听到我的话，他抬头瞥了我一眼，说：“现在还没有到探视时间，而且医院规定，不能这么多家属进去的。”
我低声下气地说：“求求您了，医生，我们这不是担心见不到老太太最后一面吗？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？”
这次，他连头都没抬，一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一边说：“这是医院规定，不行就不行。”
我的火一下子冒了上来，但人在屋檐下，不得不低头，只能强忍着怒火继续求他。
他没有理我，只顾打电话。打完电话后，说：“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，说了不行就不行，你是耳朵聋了吗？是的话你出门左转下楼去看五官科。”
听了他的话，我的火再也忍不住，伸手一拳挥向他右脸，把他的眼镜也打偏了。家里人见状赶紧上来拉住我们。
他扭过头，愤怒地盯着我看，用手指着我说：“如果我今天不是穿着这身白大褂，我肯定要跟你干一架。”然后，他转身进了ICU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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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突然有些懊恼自己的鲁莽。好在老太太的病情还算稳定，我也没敢再找医生。
几日后，我正守在门外，看到有医生护士推着一个孩子急匆匆进来，说是从楼上摔下来，头骨都摔骨折了。
到了下午，一辆被白床单盖得严严实实的车子又被推了出来。旁边有一些有经验的家属说：“不行了。”
傍晚时分，我准备去医院楼下饭堂吃饭，看到那个管床医生走出来了。我正想着他是不是下班了，请他吃个饭，道个歉，却见他神情有些沮丧悲伤，连工衣都没换。
他走到人员稀少的楼梯口，我也跟着下去了。
他掏出一包烟，准备抽，我将打火机送了上去。
他看了我一眼，疲惫地点了点头。我也点了点头。
吞云吐雾之际，他说：“那个孩子没了。”
我瞬间了然。
“他还那么小，才4岁。我的孩子也是4岁。”他的声音有些哽咽。
我顿时明白他的悲伤从何而来。
我拍了拍他的肩膀，两人没有再说话。
过了一会，我问他：“你们医生收入都还可以吧？”
他说：“全部到手不到一万吧。”
我惊了一下。他淡淡一笑，说：“你以为我们一个月拿几万的啊？我们ICU的收入已经属于医院比较高的了，比我少的多了去了。收入和风险不成正比，我都想走了。”
我突然赧颜那天的冲动。我们没有再说话。抽完烟，他将烟头往地上一丢，狠狠踩了一脚，走了。
再后来，老太太又一次病危时，他破例让我们在非探视时间进去看望老太太。
ICU门前的爱情
什么地方最能见证爱情？
医院。
当你躺在床上时，你的另一半对你的态度便见证了你们的爱情。
他是ICU门前一个比较独特的风景，身高至少185cm，个头壮实，特别魁梧，长相也很彪悍，第一眼看过去，会让人产生畏惧感。
第一次见到他，是在医院的超市里。正准备买单的时候，我的手机突然没电了，身上也没有现金。我有些窘迫，说：“我先不要了。”
他站在我后面，说：“刷我的吧。”
我说要还钱给他，他说不必了，钱也不多，就当交个朋友了。
第二次见到他，他站在门口，医生让他去缴费。因为说话声比较大，我听到医生说，费用会比较高，让他做好心理准备。他说：“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救我媳妇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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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缴费回来，坐在我的旁边。我们静静地坐着。过了一会，他主动问我，说：“你家是谁在里面？”
我说，是外婆。
他沉默了一下，说：“我老婆在里面，产后大出血，医生说怎么都止不住，光输血就用了6000ml去了。医生说不知道能坚持多久，让我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然后他开始絮絮叨叨说起他和妻子的故事。两个人是大学同学，毕业后，两人结婚了，女孩为了他，从北方远嫁到他家这边。这些年两人一直感情稳定。为了不打扰二人世界，两人是结婚三年才准备要的孩子，没想到，因为妻子输卵管有问题，两人吃了不少苦，各种折腾才要上的孩子。没想到，怀孕之后也是各种折腾，看着老婆难受的样子，他甚至想过要让妻子放弃这个孩子。妻子不同意。终于十月怀胎生下孩子，没想到妻子竟然产后大出血。
“如果可以，我宁愿这个孩子没有来到这个世上。”说到这里，他开始呜咽起来。
三朵金花
老人最近病情稳定，我和家中大哥轮流守着。
有事没事的时候，我喜欢看着周围的人。很快，我就注意到，在ICU门前的两位老人。她们约莫60来岁，总是穿着一身旗袍，而且每日都不一样。两人都梳着一样的发髻，盘得高高的，一丝不苟。她们的脸上每天都画着精致的淡妆，看上去精气神都很好。
那日，医生在门口呼叫15床家属，她们相互搀扶着走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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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生问：“你们是她的什么人？”
她们说：“她是我们大姐，我们是三姐妹。”
医生有些疑惑，问道：“没有其他家属了吗？额，稍微年轻点的，能说事的。”
她们摇摇头。医生没再多说什么，简单交代了一下病情。
她们走到我身边时，我有些不忍，递了两瓶水过去，说：“大姐，喝点水润润喉吧。”
她们摇摇头，说：“我们自己带了。”
我不解，问：“您们子孙没有来吗？是太忙了吗？”
她们说：“我们三姐妹很小就约定好了，不婚不嫁，一辈子不要孩子，相依为命。”
“那你们现在这样的情况，以后谁来照顾你们啊？”
她们淡淡一笑，说：“我们已经挣够了这辈子的钱，以后就请人照顾吧。”
我有点想问她们为什么不结婚，不要孩子。但是看着她们，我忽然有些不忍心再继续问这个话题。
前不久看到相关新闻，说到我国的生育率越来越低，甚至已经到达2000年以来的最低点。看着这样的新闻，再想想这三位老人，我忽然有些担忧。
后记
责编 小脉 亦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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